黑暗系超人气长篇连载《魆曈》第二章:摄魂. 男一、二号隆重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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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失去操纵者的木偶一般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量,仿佛所有的美好都渐渐离他远去.

   第二章:摄魂

   最靠近北极点,最北镇极昼与极夜交替,传说中与玫瑰融为一体的城市.

   这里最美的玫瑰,是最多可以开满三十几片花瓣的黑玫瑰.

   被黑玫瑰所追随的氏族,世世代代臣服于居住在圣蒂罗歌的王.

   伴随荣耀的,是枷锁.

   一.瑰尔凡特.塞尔罗曼斯

   玫瑰之城.

   空气中也弥漫着浓厚的玫瑰的香气,夹杂着海风的微微咸涩,着实使人心情舒畅起来.

   海港城市.

   勤劳的臣民,男人出海捕鱼,女人打扫看店,老人静养天年,孩子嬉戏玩耍...

   还有来来往往的商贩前来收购玫瑰等特产,在餐厅里喝玫瑰花茶与店主谈着生意,隔着玻璃窗,他们的笑容映在玻璃上.

   这里,真好.

   不过...

   “寻湮森林的深处,没有忧愁没有苦痛,美丽神圣的,保佑我们的圣树,穿越层层迷雾,寻到那本记载玫瑰的无人可以寻到的书...”几个小孩在石子路的小巷里一边唱着这样的歌一边玩着皮球,皮球从这个孩子的脚边传到另一个孩子的脚边,他们也倒是乐在其中.单凭节奏和曲调来看,应该是一首宗教歌曲,用于皮球时的歌应该是曲调稍微欢快的吧.

   “诶,”他拍拍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肩膀,“谁教你们唱的这首歌?”

   那个男孩回过头来,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谁...刚才谁动我?”那个男孩面如土色,他的小伙伴们也面面相觑,向小巷深处退去,用恐惧的眼神看着那个小男孩,“你们都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吗?喂,回答我!!”

   “没什么...哪有什么人啊?!我们刚才听到了,你说话的声音突然变成别人的声音!!就是刚才,我们绝对没有听错!!”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孩指着那个男孩,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男孩显然有点难以置信,他身后的雪地上有一串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他的脚边半米的地方.

   ‘沙’,雪地里的脚印明显的动了一下,“什么人在那里?!”那个男孩一喊,周围的大人们闻声都赶了过来.

   糟了,竟忘了这种事..算了,先跑吧.

   真是诡异啊那首歌,好像有什么..明明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却像蜘蛛丝般的难以握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几个大人关切的问着那几个神情紧张的小孩,顺着孩子们手指的方向,一串脚印像有生命一样一个一个向路的那一边奔去,几个男人随手抄了几根木棍就追了上去.

   “什么人?给我站住!!”

   真是麻烦的一群人..算了,不和你们闹了.

   脚印忽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完全失去了先前的“生命迹象”.那些男人呆站在原地,难以理解这奇怪的事情.其中一个男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同样的神色.

   那是一种像是见到了神灵一样的神情,惊喜带着不可思议.

   然后他们就齐刷刷地跪下来,左手撑地右手放在胸前,双眼紧闭,唱着同一首歌谣,像是在祈祷:

   “寻湮森林的深处,没有忧愁没有苦痛,美丽神圣的,保佑我们的圣树,穿越层层迷雾,寻到那本记载玫瑰的无人可以寻到的书...”

   雪一直下,落在人们的双肩上,在他们身上书写着虔诚的信仰.

   一路走来的一切看似普通却似乎暗藏着什么秘密,像蜗牛的触角一样,凉飕飕的触感,却一下子缩回某个未知的角落,只留下那局限在一点的凉飕飕的触感.

   好久未曾与光如此靠近,阳光在眼皮洒下的鲜红让人觉得有点恍若隔世.在空中俯瞰这座城市,除了雪的白色遍布,还有人们自家庭院里栽种的清一色的白玫瑰,再没有其他植物了.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不仅这些,还有商铺门框的雕花,装饰品,布匹上的暗纹,花茶,香料,提炼的精油...空气中都是各种形式的白玫瑰浓郁的香气.

   与玫瑰融为一体的城市,白色充斥着眼球,有点刺眼.等等,这是...

   他脚下的房屋全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那些屋顶的形状很奇怪,既不是传统的尖顶也不是北方小镇的人字形屋顶,而是不规则地向一边歪曲,有的还特意把屋顶修成奇怪的形状.但与相邻的屋顶的形状联系起来的话,似乎又有什么规律可循,好像可以拼凑什么形状!他试着再飞得高一点,高一点,那些屋顶就像拼图的碎片慢慢还原成原始的形状:

   一朵巨大的白玫瑰盛开在茫茫雪原中,妖娆却如神迹般壮丽磅礴,承接着天空星辰,亦如一个古老的寓言静静地向后世诉说人们悲惨的命运.

   那样的美,却让他觉得异常诡谲,刚才像蜗牛触角的轻吻那样的感觉爬满了他的后背.

   他的胸口忽然一阵刺痛,他差点从空中跌下去.

   这么说的话,是快到了吧.

   他卷动气流,往北飞去.

   风雪一直没有停,人们又把衣服裹紧了一些.

   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呢..

   二.瑰尔凡特.逆光城

   塞尔罗曼斯的北边陲,临近寻湮森林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居民,只有逢节日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到这里举行盛典,瞻仰自己心目中无比神圣的神所任命的贵族——瑰尔凡特侯爵(现任侯爵为 格斯威尔.瑰尔凡特侯爵,其爵位世袭).瑰尔凡特侯爵是现仅有的三个侯爵中封地最少的一位,其封地——瑰尔凡特地处最北,离圣城圣蒂罗歌最远,瑰尔凡特侯爵也是三个侯爵中实力最差的.但依靠优良海港繁多资源丰富,瑰尔凡特虽然人不多,但城市的繁华是其他两个侯爵辖地所不及的.

   雪白的世界里兀自盛放的黑玫瑰,在临近寻湮森林的遥远山巅,面对着塞尔罗曼斯的繁华喧嚣,微暗临视.

   城下只能仰望的视角,逆光的城堡,天空苍白巨大的背景布里,只有朦胧的一层剪影,和信仰一样的轮廓.

   逆光,遇见黑暗.

   没有一丝杂色,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高贵的,无法正视的美.

   这就是身为贵族最基本的美学,即使变成尸骸,也要成为王座的奠基.

   因为伴随尊贵身份的是荣耀,也是枷锁,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

   “伯爵大人,侯爵夫人请您去一趟...”一个侍女踧踖地站在天台门边的玄关旁,目光紧张的扫着地面.

   “你当潆洄小姐透明的是么?!”那个伯爵虽然只是十几岁的模样,但口气着实很狂妄,甚至连头都没抬,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娇惯着长大的贵族少爷,总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这...侯爵夫人吩咐过...”侍女有点不知所措,手紧紧攥着围裙.

   “把这个吃下去.”那个伯爵用手指夹着一只不知从哪抓来的蚯蚓,那蚯蚓还挣扎着努力扭动身躯,黑色的泥土还不断从它身上掉下.他的表情依旧轻蔑.

   侍女双手捂住嘴,使劲地摇头.

   伯爵身边的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让他不要这么过分.

   “吃了它.”伯爵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曈昽你在干什么?!”一个穿着黑色拖地紫色暗纹长袍长发如瀑的女人笑盈盈地走过来,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愤怒.

   “侯爵夫人...”那个侍女连忙退到那个女人身后,像是看到了救星.

   伯爵没有说话,手一捏,蚯蚓断成两截,挤出淡绿色的液体,阳光下泛出七彩的光带.

   “跟我走吧,大家都等着呢.”侯爵夫人用手抚摸着曈昽柔软的头发,眼神里含着对他的无限宠溺.她看了一眼躲在曈昽身后的女孩,表情有些怪异但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媚笑,“潆洄,你也一起过来.”

   那女孩先是一愣,但还是恭敬地点头答应了.侯爵夫人一向对她不太友善,这次恐怕也是不怀好意.

   曈昽看着潆洄惊恐不安的样子,牵起她的手走出了天台,丝毫不顾忌侯爵夫人和侍女脸上奇怪的表情.

   侯爵夫人看着这一男一女的背影,心里隐隐的不安.

   冗长的长廊,漆黑似乎没有尽头.侍女举着烛台走在前面,蜡烛柔和的光在周围阴暗色调的墙壁上笼上一层温暖的色调,与周围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墙上绵延着的浮雕随着光的跳动忽明忽暗,古老的暗纹与光合成素描,老旧得似乎会马上在你眼前腐烂.

   他始终走在前面,几乎是硬拽着她走的,手紧紧握住潆洄的手,手都快勒断了都不回头.他总是以潆洄来和侯爵夫人对抗,侯爵夫人让他做什么他都无一例外的违抗,侯爵夫人也不知哪来的耐心和他僵着.他在这个阴森的城堡住了整整十六年,所以几乎不见光,肌肤如冰雕一般雪白剔透,深处血管隐隐透着幽蓝,瑰尔凡特家族标志性的金发像光一样美好,他看起来很孱弱,一身贵族病态美的模样.

   在他冰雪般的面容下,是一个脆弱的灵魂吧.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不再需要我了,可能...

   潆洄想着,也用手握住了曈昽的手,他一惊,竟回头对他一笑,虽然笑容很虚弱很勉强,但至少发自内心,可以感觉到的温暖.

   从那次起,他就失去了对其他人的关怀甚至应有的反应.或许真的是因为无助他才会如此专横.

   三.瑰尔凡特.塞尔罗曼斯

   他在身上卷起风暴,越靠近北部山区人烟就越稀少,开始出现有大片的森林,只有零星几个建筑散落而已.一条蜿蜒的路一直通向远处的逆光城堡.

   被黑玫瑰所追随的氏族,连城堡也要特意弄成黑色的么?还有这形状..呵...

   与塞尔罗曼斯城区一样的玫瑰形状,越朝花心就越高,花瓣都是重重包裹着花心的.墙壁粉刷成黑色,阳光下泛起银白色的光.比起城区的宏伟磅礴来,逆光城的设计显得高贵妖娆,盛放在一片阴郁的森林里.

   不论怎样,我都会一一地...

   好痛,从刚才开始这个印记就一直不对劲,现在居然开始...真是撕心裂肺地...

   见鬼...就算想说什么也不用...

   算了,天快黑了,得快点行动.

   四.逆光城.痛苦之厅

   这城堡内简直就是一个大迷宫!不知跟着侍女绕了多久才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一张深咖色的方形木桌横跨了整个大厅,两旁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的长椅,看来是个会议厅.一盏琉璃质的多枝吊灯从高耸的天花板垂下,被融化后的蜡凝固在灯盘上,像一颗颗晶莹的琥珀.上座的长椅最为华丽,整个深红色天鹅绒靠背的边缘都用黄金镶嵌,看起来尊贵而奢华.其他装饰就更不用说了,宝石星辰一般嵌满整张长椅,似乎在炫耀着这个辖地的富庶.不用说,这一定是 格斯威尔.瑰尔凡特侯爵 的王位了.能坐到这里的当然不是富甲一方就是身份显赫,各自的长椅当然特别设计得独特奢华.大厅的那边被深红色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挡住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切,也许那一头会有一个休闲区吧.

   “人呢?”曈昽依然板着一张臭脸,径直走到第三排的一张白色的长椅坐下来.其实他这样对侯爵夫人也不是没有原因,毕竟谁经历了这样的事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的.

   “曈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侯爵夫人背对着曈昽,忽然哽咽起来.

   喵呜...

   一只黑色的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叫声沙哑而富有磁性,是那只整天粘着曈昽的猫,他很珍视这只猫,夜里时常和它说话解闷.此时那只猫对主人却失去了原来的温驯,发疯似的咬住曈昽的靴子,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侯爵夫人朝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连忙过去想抓住猫,却被曈昽一声喝止了.

   “伯爵...”潆洄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曈昽没有回答,按着猫指示的方向,他拉开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原来窗帘那边直接通往外界.待眼睛适应了这光亮,才发觉原来是个落地窗,外面伸出一小截阳台,上面覆盖了好一层积雪.打开落地窗,肆虐的风暴席卷了身体每一个细胞,才发觉城堡里虽然阴暗但还是挺温暖的,潆洄这样想着.

   那雪地上明显地留下了几个脚印,而且还很深.曈昽一边蹲下仔细查看一边叫侍女通知骑士带几个卫军在城堡周围仔细搜寻入侵者的踪迹.侍女为难地看着侯爵夫人,看侯爵夫人点头才立刻着手去办.的确,脚印还这么深,估计也跑不了多远.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闯入瑰尔凡特侯爵的领地?!大概是因为 格斯威尔侯爵 外出才图谋不轨的吧,逆光城里少了侯爵...潆洄使劲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

   “咯吱..”在众目睽睽之下,曈昽的眼前的脚印竟然向后移动了一下!!眨眼间,栏杆上出现了又一个新的脚印,栏杆上一大块的积雪都塌陷掉了下去,一大群卫军在城下慌乱地搜寻潜入者.看脚印的方向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啊,这下那人怎么也逃不掉了.

   等等..这样说来,刚才那个人就在我眼前?!那我们怎么看不见他呢?阳台这么小,那我就几乎是和他面对面,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况且一个人实体的话是无法隐形的,若要抛弃肉体仅靠灵魂行动的非实体状态的话,没有气息还可以解释,但他大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何必让我们发现他?毕竟一个具备灵魂和肉体的实体生物是无法触碰到只具备灵魂而不具备肉体的非实体生物的,实体生物的行为只对实体生物和无生命的物体起效,而相反,非实体生物的行为对实体生物,非实体生物,无生命物体都是有效的...这么说来,他的目的是...

   哼,想引我上钩啊.曈昽一脸不屑的神情,但随即又像是看见了鬼魅般的恐怖,不等大家发问就抱起猫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潆洄想起身去追,却被侯爵夫人拦住了.夫人看着窗外的风雪,她愣了一会才回过头来,眼里暗淡无光,好像无法挽回落花的腐败而发出叹息和怜悯.

   “潆洄,我有话对你说.”侯爵夫人缓了一会神,回过头来,两只眼睛傲慢地盯着潆洄.

   潆洄的额头不禁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不要紧张嘛,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侯爵夫人笑靥如花地看着她,那样的笑容却一下把她的心扯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你父亲, 格斯威尔.瑰尔凡特侯爵 ,他现在在我手上.

   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夹杂的细微的笑意,充满着戏谑,听声音应该与我差不多大.不论是阴谋还是谎言,不论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义无反顾,毕竟除了这唯一的亲人,我什么也没有了.曈昽没有想太多,在猫的指引下追着敌人而去.

   除了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了.

   喵呜...

   那只黑色的猫,翠绿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

   五.塞尔罗曼斯.逆光城外

   那个潜入者跳下城堡之后,城下的雪地一个脚印也没有,卫军在城下四处搜寻却丝毫没有收获.

   这不对啊,即使是只具备灵魂的非实体生物的行为是可以对无生命物体起效的,雪地上怎么会没有脚印?难道有其他未知形式的生物具备这样的能力?不,这不太可能.或者说...

   那只猫使劲从曈昽怀里挣脱,不断向上跳跃着,面目狰狞,伸长了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么说果然是这样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但还是必须试一试.他的手凌空抓了几下,一支金黄色的光箭瞬间射向天空某处,接着一支又一支的光剑都射上天去,天空依旧一片肃杀的死寂.曈昽有点慌了,这什么意思,我的判断错了?或者说真的出现了未知形式的生物?一瞬间,几十束黑色的光?的确是,黑色的光束.它们忽然从天空的一个角落朝地面激射而来,那些光束落地后变得像蛇一样缠住了曈昽身后的卫军的脚,卫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地想用军刀砍断,但军刀几乎是直接穿过那黑色活物的.它们很快渗进了他们的皮肤,士兵们惨叫着捂住自己愈见渐发黑的腿,还是阻止不了黑色的迅速蔓延.曈昽的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错不了了,只有那个家族才会 影 这种邪恶的特殊元素!一束黑色的光朝他的方向射来,曈昽向后一跃躲开了攻击并迅速朝光束的末端射出几只光箭,光箭直直地射向天空消失了.那个人明明没有机会闪躲怎么回射空呢?曈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些卫军士兵的在被黑暗覆盖之后也变成了具有人的轮廓的肉体,类似...肉球一样的东西,没有五官和男女之分,像木偶一样的只有四肢和些许人的轮廓.肉体很快就开始腐烂并招来一群乌鸦在上空盘旋,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堆堆尸骨.虽然这样的情景书上也有记载但一种恶心的感觉还是从喉咙涌上来.

   这一定就是 摄魂 !现存的三个侯爵和一个公爵区分于普通人的根本之处!!他们之所以拥有各自不同的能力,都是因为他们共同的天赋——摄魂.其实就是一种摄取他人灵魂的邪恶能力,当然只有在力量悬殊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这样直接地摄取别人的灵魂,以提高自身灵魂的力量或者获得新的能力,这三个氏族都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摄魂,把力量一代一代传递下去,才有了现在对元素甚至更多领域的运用自如.所以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不会轻易使用,将他人的灵魂强行脱离肉体后还要释放自己的灵魂去吞噬它,这是极其危险的,如果没把握好尺度或者低估了对方的话可能会同归于尽甚至被反噬.这么说来那个人果然是...

   看来他并无意杀我,他的灵魂这样暴露在肉体外应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何况敌在暗我在明,只要稍微拖延时间的话...

   曈昽抱起猫,转身钻进茂密的森林里.

   除了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了.

   “无论你多么弱小,都会有要守护的东西吧.”

   “嗯,我会永远守护父亲和母亲!”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父母的笑,八年前.

   怎么可能?都和他周旋了快一个小时了!再怎么强大的灵魂也不可能可以支持这么久啊?!难道真的出现了未知形式的新生物?

   喵呜...

   在这附近的森林里周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吧?曈昽往北追了过去. 那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曈昽虽然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但也丝毫不敢松懈,毕竟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侯爵连 摄魂 都还没来得及教他!

   此时正是十二月末,极昼与极夜交替的时间.天空开始由乳白色向深蓝色转变.

   森林的那一边,出现了一块牌子,画着大大的骷髅的图形还有一行文字:迷失森林,请勿入内!落款是:格斯威尔.瑰尔凡特侯爵.曈昽不会忘记这块牌子,那是他和父母一起立在这里的.那片森林叫寻湮森林,是名副其实的迷失森林.每年都会有来自各地的人,猎人,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大腹便便的财主,甚至一些骑士或贵族,都源源不断地涌入这片森林,传说这片森林里有宝藏,但从来没有人再回来过.所以传言也就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里面有神留下的珍贵礼物!面对越来越多慕名前来的冒险者,父亲不得不立起牌子圈出结界,从此冒险者就寥寥无几了,即使有几个人,来了也会被父亲的结界拦住.

   如果猫的感知不会错的话,他的确是进入了寻湮森林!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突破父亲的结界的,也许是父亲不在结界的执行力被削弱了,但是他进了寻湮森林的话就不用担心了,他的灵魂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再加上迷失森林,他现在是必死无疑了.

   结界的那边,突然烧起熊熊大火,火足足有一个成人高!火光缭绕间几个人的身影在树与树间穿梭战斗,鲜红的血从结界那边缓缓流过来,染红了一大片融化的雪水.一方的人接连的倒下,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一对一地战斗,速度快得只看得见人的轮廓在飞速移动着.

   曈昽的瞳孔渐渐变大,他的脸上写满了欣喜和不可思议,还有深深的恐惧.

   那个高大的身影,瞬间点燃的大片火焰,分明就是父亲!

   曈昽脑子一片空白,丢下猫冲进了森林.结界也并没有起作用,他直接就穿了过去,没有任何阻拦.或许是他爆发的复杂情感使他的灵力成倍增长.

   父亲在他的面前,被黑色的光芒缠绕,覆盖.然后他看见,乌鸦从四面八方飞来,剧烈的的腐肉的味道,乌鸦疯狂地啄食着父亲,很快掠夺一空后一哄而散,黑色的羽毛遮挡住了曈昽的视线.

   周围火焰燃烧树枝的噼啪声,翅膀的扑腾声,连同心跳声一起消失了,仿佛在他的面前播放一出哑剧.

   在我眼里乌鸦永远是恶魔的象征,不存在神圣之说.

   此时他像一下子沉入了海底,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鲜血汩汩地流出,渗进泥土里,一两只苍蝇盘旋着,腥臭浓重的味道布满了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伯爵,伯爵!!...咳咳...”这是父亲的亲侍 泷徵骑士 的声音!泷徵正满身鲜血地从草丛里爬出来,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带,“伯爵,快走!...我们被袭击了...对方太过强大...侯爵大人恐怕...”曈昽的瞳孔颤抖着,泷徵努力用一只手撑起身体推曈昽,“回城后赶快通知大家...到...廉瓦维加... 格奥弗雷公爵 的所在...请他们...”他的口腔已经溢满鲜血,咳嗽着努力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嘴唇终于停止了颤动.

   很快乌鸦就蜂拥而至,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成了一副骸骨,衣物只是轻轻套住骸骨,零星几块碎肉仍粘连在骨头上,仍有几只食腐动物在周围虎视眈眈.

   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间变成了一具空壳,眼眶的两个空洞好像仍在咒骂,冒着森然的热气.

   良久,曈昽站起来,忍住了泪水.他在地上一堆一堆的尸骸中并没有发现父亲.树木停止了燃烧,地上结了一层血色的冰屑,恢复了森林往日的寂静.被烧焦的树干黑乎乎的,发出滋滋的声音哀号.

   没有发现父亲的话,说明父亲可能还有...一丝希望——父亲被他们带走了,他们是想利用父亲来做什么,或者是引诱我,要挟我做什么,若不是这样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刚才没有理由放过我.

   不论怎样,我都会救出父亲.除了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曈昽踏着冰屑悉索的土地,同伴的鲜血,一步一步走向森林深处,猫也默默跟在后面,发出低低的叫声.没有悲伤没有泪水,拖着染血的长袍,充满莫名的悲壮感.

   六.塞尔罗曼斯.逆光城

   长长的走廊之后,又是一个装潢华丽的大厅.四周只有蜡烛为光源,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在这个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城堡里,她从没有见过这么亮堂的地方.墙壁都雕刻着繁复的瑰尔凡特式纹饰,尊贵而久远.天花板上雕刻的一个硕大的黑玫瑰垂下的朱红色纱帐被轻轻挽在单人沙发背后.能使用这种等级的黑玫瑰,一定是 格斯威尔.瑰尔凡特侯爵 了.侯爵夫人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潆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侯爵夫人走上前来,直接就坐在沙发上,玩弄着纱帐,毫不避讳.

   潆洄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你是想说...”她轻笑一声,“我为什么敢坐在这里?”

   潆洄仍不说话,虽然她全猜对了.她无视侯爵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没想到居然她敢这样肆无忌惮.这真是整个瑰尔凡特家族乃至整个瑰尔凡特的巨大嘲讽.

   “别怕,这位置他早就坐腻了...”她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皮上,扑闪扑闪的,美艳动人,“以后曈昽也会坐在这个位置的,变成未来的侯爵.”她换下长长的袍子之后,一袭黑色的短裙显得她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完全不给他人反驳的余地.

   她站在潆洄面前,明显比潆洄高一个头.她俯下身子,捏住潆洄的下巴,“你愿意做未来的侯爵夫人么?”口气毋庸置疑,完全是在命令她.

   潆洄侧过头去不理会她.不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只要她一声令下,那些参政的贵族们肯定积极响应,就好像她是瑰尔凡特侯爵似的,对她完全是一种木偶般盲目的遵从,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些的.这样的现象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大概从八年前格斯威尔侯爵受【圣帝】的召唤到圣蒂罗歌后就开始慢慢变成这样.格斯威尔侯爵也从那时起失去了音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侯爵夫人是不是从中作梗.怎奈大家就像中了邪一样听从她的命令,曈昽想必也一直为这件事苦闷吧.

   “嗯?你还跟我倔起来了啊?!好,慢慢地,你就会...”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样的笑容,妖媚而神秘,纤细的手指稍稍用力,指甲刺进了潆洄的下巴,留下两条血印子.潆洄挥手甩开了她的手.

   “我会让你同意的,你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决定.”她把房里的烛灯一个个吹灭了,踏着靴子蹬蹬地离开了,留下一大片的黑暗和嘲讽.

   巨大的瑰尔凡特玫瑰足有三十几片花瓣,一层一层把花心包裹在内,悬在房间高高的穹隆顶上,遥远而深沉.周围镶嵌的钻石就像繁星一样把整个穹隆顶变成了璀璨的星空,似乎要把世界所有的情感都掠去.

   潆洄忽然感到肩上一片濡湿,仿佛刚刚有人趴在上面大哭了一场.

   七.塞尔罗曼斯.寻湮森林

   关于寻湮森林,有一种传言是说,森林里有一个神秘的场所,里面有无数的财宝,那里的路只有历代的瑰尔凡特侯爵才知道,为了避免大家争抢财宝,某位瑰尔凡特侯爵才设下了强大的灵力场守护,将它变成了现在的迷失森林,只要破解了灵力守护,就可以获得享受不尽的财富.

   当然,没有人能破解所谓的灵力守护.

   无论传言是真是假,这座迷失森林在格斯威尔侯爵的禁令下,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层层的树枝把原本就稀缺阳光筛得稀薄,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四处弥漫着的雪清冷气息让人的立刻清醒过来,不时有雪压塌树枝发出的脆响.靴子在雪地里沙沙作响,感觉不到任何尘世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静静地盯着这个孤独弱小的不速之客.

   原本在地平线上游离的太阳正慢慢向下坠,极夜很快就要到来,视野变得越发昏暗起来.

   走了很久,这个森林似乎没有尽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体,似乎每一处都是一个模样,让人感觉走了这么久都只是在同一个地方徘徊.那些冒险者们恐怕就是这样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的吧.

   那只猫最终冻死了,僵硬地长眠在这座静谧的森林,或许多年之后它仍会像琥珀里的昆虫一样安静地陈列在冰雪中.

   “寻湮森林的深处,没有忧愁没有苦痛,美丽神圣的,保佑我们的圣树,穿越层层迷雾,寻到那本记载玫瑰的无人可以寻到的书...”

   “我,幻听了吗?”悠远的歌声让曈昽觉得在耳旁萦绕,若即若离,像是临死前美丽的幻觉.

   曈昽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仅仅靠着意志坚持到这里.他回过头来,他被眼前的景色瞬间掠去了呼吸:

   阳光细碎,落了一地的晶莹与寂寥.一棵参天的古树立在画面中间,似乎也是松柏一类的树木,枝叶葱绿依然,却没有任何积雪.树周围二十米都没有其他植物,树枝向外展开拥抱天空.树旁有一潭清泉,湖水布满深不见底的幽蓝.

   宁静而安详,就像一位老者坐在藤椅上,手缓缓翻开泛黄的羊皮书;美丽却忧伤,就像无意中翻到孙子生前在书上的涂鸦,泪簌簌的落下.

   这一切,让你忘却仇恨,忘却牵绊,忘却爱.

   歌声四面楚歌般的,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曈昽像是受到了蛊惑,走到湖边,机械般的望着湖面,眼神空洞.湖水虽深但很清澈,可以看见树巨大的根系缠绕着伸向地底,湖的深处显出森然的幽蓝色,隐隐地有什么在浮动.更诡谲的是,这湖面水平如镜却无法倒映出周围的景色,像是正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要把猎物吞噬一样,布满恐惧与死亡的气息.曈昽站了一会,忽然身体前倾,直坠入湖水中,没有恐惧没有挣扎,直到冰冷刺骨的湖水一下子侵袭过来,他才恢复了意识.他挥动着双臂试图游上去,但身体像是绑上了铅块,直直的往下坠.

   阳光渐渐离他远去,意识也变得逐渐模糊.不断有水泡从他口腔里冒出来,摇晃着浮向水面.光线在湖水中变得扭曲,生的念想离他远去.毕竟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可以牵挂的,只是父亲还...不过就算自己找到了父亲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自己是个连摄魂都不会笨蛋呢,他苦笑.没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拥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父亲说的很对.

   朦胧中,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个少年,通体透明,在湖水中隐隐可以辨别出轮廓,他甚至觉得那少年在他身边游动!他想,这一定是我的临死前思维混乱产生的幻觉.

   “堂堂瑰尔凡特伯爵居然是个这么头脑简单的小孩,还有那个侯爵夫人和卫军,都是傻子么?”那个少年居然说话了,虽然语气冷冰冰的,冰雪一般的面容,仍无法掩盖那种轻蔑.

   “你...你说什么?!”曈昽一激动,倒差点一口呛死,只得瞪大眼睛看他.

   “你记性好差,”他一脸郁闷,“对了,你那时看不见我的...”

   “你...到底是谁?”曈昽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了.他就是那个侵入者,不过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把瑰尔凡特家族的力量逐个地据为己有,或是挑起战争.但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甚至已经看见临死前才能看到的异样光芒,紫色的,柔和地与周围的幽蓝区分开来.

   “我叫, 魆曈.蓝切斯特姆 .”他对曈昽说.仍是那样冷冰冰的语气,眼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瞬间,曈昽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抽空了一样,发着光,照亮了周围的水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包围,吞噬,思维转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像被卡住的齿轮一样停止了转动.

   从湖面折射而来的那一束紫色的光,照射在曈昽身上,像是救赎.

   也许这样死去,他是心甘情愿的.

   没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拥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包括这早已疲倦的灵魂.

标签: 黑暗之魂3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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