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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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鸟和一棵树是好朋友。鸟儿每天唱歌给树听,树给鸟儿一个温暖的家,它们形影不离,相守相依。春去冬来,小鸟要迁徙南飞,于是与树依依道别,相约明年再见,继续唱歌给树听。春天到了,鸟儿如约归来,却只见树根留在那里。小鸟一步步追寻树的踪迹,先后询问了树根、工厂的大门、村子里的女孩,最后得知树已被砍伐,运进了工厂,锯成细条条做成了火柴,火柴运到村子里也已经用光,只剩下点燃的灯火还在油灯里燃烧。鸟儿来到了灯火前,盯着灯火看了一会儿,然后唱起了去年的歌。

  童话《去年的树》用淡淡的文字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平实的叙述,简洁的对话,角色的表情与心理活动只字未提,找不到一处华丽的语句,亦无一个煽情的字眼。就在这起承转合里孩子们读出了友情、诺言,以及对伐木人的愤懑。配上音乐《假如爱有天意》继续读,好多孩子眼里有了泪光,小小的心灵或沉浸于小鸟执着而殷切的友谊,或动容于字行间言说不尽的人间悲欢与伤感。

  相对于小朋友的透明而清浅,作为成年人,这五百多关于小鸟与树的文字,总能唤起更多复杂的体验,分明是生命里如影随形的痛楚之感,宿命?孤苦?梦魇 ……

  面对寒冬,迁徙南飞是鸟儿的宿命,无论美好的时光还是亲密的伴侣,都有难以为继的一天,它注定要选择离开。而树被伐木人砍倒运走,这也是它摆脱不了的结局。在宿命里,它们一样的渺小,一样的无力。“再见了,小鸟!明年你再回来,还唱歌给我听。” “好。我明年一定回来,给你唱歌。请等着我吧!”当它们定下这春天的约会时,也许从没想过,一次转身,也许意味着永远,永远失去,永远离散。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很多人欲逃不能的宿命。

  最挥之不去的莫过于小鸟追寻它的朋友——树的艰难旅程吧,可谓历尽跋涉,步步惊心啊!极爱这种用淡淡的方式表达浓烈的感情,讲述者不动声色,读的人却已声泪俱下。

  满怀期待的鸟儿万水千山归来,却发现树不见了,只剩下树根留在那里,该有怎样的惊愕、急切与可怕的预感!听说伐木人用斧子把树砍倒,拉到山谷里的工厂去了,又该是怎样的心痛、悲伤与愤怒!当小鸟飞到工厂门前,听着锯木头的 “沙——沙——”声,可怕的预感再一次敲击着它的心,于是问:“门先生,我的好朋友——树在哪儿,您知道吗?”声音里一定带着哭泣吧!门回答说:“树么,在厂子里给切成细条条儿,做成火柴,运到那边的村子里卖掉了。”那一刻,鸟儿听到的是什么,是树痛苦的呼唤?鸟儿振翅向村子里飞去时,是否泪迷蒙了双眼?耳边呼呼风声刮过,可“你在哪儿呢”“我一定要找到你”小鸟的执着与悲苦牵引着读者的心柔肠百转。

  怎么也忘不了最后的诀别。小鸟终于站到了灯火前,它睁大眼睛,似乎在问:你是我的朋友树吗?不,不,这不是你,但这分明又是你用生命点燃的啊!歌声起了,还会是树曾经熟悉的旋律吗?不会了,转瞬之间,一切已沧海桑田。此时耳朵里听不见鸟儿的歌声,但每一位读故事的人,都会在心里奏响一首生命的离歌吧,或许陌生,或许依稀,但一样的伤痛,一样的悲怆凄婉!

  唱完去年的歌,树的一切已杳不可寻,小鸟该飞向哪里呢?读着读着,似乎走进了从小到大的无数次的梦魇。梦中,总有至亲至爱的人或离开或危险,自己在后面拼命追呀跑呀,嘶声力竭地哭喊,可离去的背影总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梦魇更是作者新美南吉的吧。新美南吉是被誉为“日本安徒生”的童话作家,他唯美简练的笔触,极富想象力的文字,为读者打开了一扇通往美丽心灵的窗户。只是,自幼身体虚弱,哥哥、母亲、叔父早逝,使他对自己的生命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曾在日记里写道:“我的母亲和叔父都很早便夭折了,我大概也活不过三十岁吧。”不幸竟一语成谶。南吉二十九年的生命里去过很多东西:亲生母亲、家人(过继给人做养子时,被强行带离老家)、恋人还有健康,伴随他短暂的一生正是这挥之不去的孤独与丧失感。

  前段时间报道里说日本人对华好感度下降,便想国人对日好感度也应该高不到哪去。不过,或许总有那么三五几个说得上名儿的日本人,是你或敬重或喜爱的吧。对我来说,新美南吉便是这般静美而忧伤的存在。

标签: 小小梦魇2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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